第4章

「哎呀......妹妹來給姐姐道喜了......」

雲夢牽眉頭一蹙，還敢來？

「夫人，勞煩您在此稍候，我去去就來。」

對婦人說罷，雲夢牽「嘩」的一下拉開房門，飛濺的暴雨瞬間往臉上撲來，卻也讓的心瞬間冷靜了下來。

原本打算與柳姨娘拼個魚死網破，但有了前世的經驗，知道，無論此刻發生什麼，哪怕父親知道是柳姨娘親手害死母親，父親都會護著柳姨娘。

所以，正面衝突不是最好的辦法。

想到前世，想到與母親所的苦，滔天的恨意便立刻充斥了的四肢百骸。

既然不能讓柳姨娘死，那就讓活著罪吧。

「哎呀......夫君，死人了......我好怕......快報......」

傾園裏，柳姨娘看到躺在門口臺階上、已經死的婆子，嚇得捂起了眼睛，連忙鑽進了旁邊男子的懷裏。

剛才有人給送信，說雲夢牽不僅回來了，還殺了人。

若是此刻報將抓走，還當得了定南王妃嗎？

想想那樣的景，柳姨娘心中就到一陣暢快。

來人正是天羽一品上將軍雲景天，也是雲夢牽的父親，還有他最寵的妾室柳心眉、把持著上將軍府中饋的柳姨娘。

雲景天為一名武將，材高大威猛，四十幾歲的臉上，滿是剛之氣。

他長臂一，將弱的柳姨娘攬在懷裏，仿若一座大山般巍峨。

看了眼地上死去的婆子，當看到男子上的佩劍時，他眼睛一瞪：

「敢在我上將軍府殺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男子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微微勾。

雲夢牽當即站出來，擋在了男子的前：

「人是我殺的！」

「你？」

雲景天不敢相信，隨即反應過來，

「你怎麼回來了？」

雲夢牽沒有憤怒，亦沒有之前殺人時的那般狠絕，更沒有前世的倔強，衝進雨里，撲通一聲在雲景天面前跪了下來，聲淚俱下：

「父親......兒在芳華泉里睡著了，卻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裏，母親、......兒好害怕，所以才連夜下山，趕了回來。兒趕回來的時候，正遇上柳姨娘給母親請的穩婆，兒便帶了人來此，可這婆子卻是攔著不讓穩婆進去，還說是柳姨娘的命令，兒心想，柳姨娘特意為母親請了穩婆，又怎能不讓進去呢？」

說著，雲夢牽的眸突然凌利了幾分，接著道，

「兒想，定是這婆子想挑唆我與柳姨娘之間的關係，還想藉此機會害死母親，一個氣不過，便拔了這位公子的劍，誤殺了。兒真的沒想殺人，可當時事態急，若再不讓穩婆進去，母親就沒命了啊！這事若是傳出去，怕是會落下上將軍府小妾害死嫡母的口實，今後父親的臉面何在？」

聞言，雲景天盯著雲夢牽看了片刻，這個兒向來是個倔強不流淚的，哪怕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吭一聲。

可以委曲求全、可以逆來順，但卻寧折不彎。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般脆弱的模樣，好像忽然被人拔了渾的利刺，讓他到陌生。

見雲景天不說話，雲夢牽轉而向柳心眉磕了個頭，哽咽道：

「柳姨娘，謝你的大恩大德，今夜若不是柳姨娘人冒雨請來穩婆，母親恐怕就......如今母親給父親添了位公子，柳姨娘您也一定會為父親高興的吧？」

聽到「公子」二字，雲景天的眼睛不由亮了一下，卻隨即又暗淡了下去。

只有雲夢牽知道，雲景天的表為何會如此變化。

母親生的兒子，哪怕是他的，他也不稀罕！

做戲就要做足，雲夢牽繼續哭得人肺腑：

「父親，人是我殺的，在背地裏詆毀柳姨娘、謀害主母，難道不該殺嗎？若是需要人負責，那我就去府......」

「殺得好！」

雲景天猝然出聲，打斷了雲夢牽，

「把人抬出去，扔去葬崗喂狗，我上將軍府死個奴才，還用不著別人來管。」

雲夢牽梨花帶雨的臉上，暗暗扯出了一笑意，的激將法功了。

雲景天為武將，在天羽的地位無人能敵，他怎會容許自己的兒因為這等事而被送？

柳姨娘此時已經被雲夢牽的話驚得目瞪口呆，知道雲夢牽找了穩婆來，卻沒想到，居然能把這等「好事」安在的上。

原本以為雲夢牽會控訴，不讓奴才再去請穩婆，打算用雲夢牽殺人一事來轉移雲景天的注意。

沒想到，雲夢牽此舉不僅幫了，還讓雲景天不追究殺人之事。

原本今夜一箭雙鵰的計劃，怎麼輕易就被雲夢牽化解了？

可是在雲景天面前，必須演好一個懂事大度的小妾，這是留住雲景天的籌碼。

連忙上前扶起雲夢牽，笑著說：

「二小姐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如今夫人為上將軍添了位公子，這是闔府上下都應該高興的大喜事啊，別說什麼打打殺殺的話，不吉利。」

轉而對男子與婦人道，

「快帶著穩婆下去領賞吧，重重的賞。」

雲夢牽看向男子與婦人，男子卻只是對挑了挑眉，似是一切已瞭然於。

待兩人離開傾園后，柳姨娘握著雲夢牽的手忽然一，湊近耳邊，咬牙道：

「戲演得真好！」

雲夢牽心中一凜，握著柳姨娘的手勁更大，卻笑了起來：

「是柳姨娘這個師傅教得好。」

「你......」

雲夢牽退後一步，鬆開了柳姨娘的手，抹了抹眼淚，道：

「父親，快去看看母親與小公子吧，是個足斤足兩的大胖小子呢。」

雲景天在原地躊躇片刻，還是走進了羅寄風的房間，柳姨娘也隨後跟了進去。

然而，雲景天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那孩子，便出來了。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雲夢牽，的狼狽讓他不滿地沉下了臉：

「後天大婚，寧妃賜你去芳華泉沐浴，你卻這般模樣滾了回來，真是丟我上將軍府的臉！傾園的事無需你再過問，回你的漪瀾苑去，後天大婚，不可出現任何差錯。」

雲夢牽沒有反駁，而是乖乖地應下：

「是，父親。」

雲景天與柳姨娘走了，盯著兩人的背影，恨意似要把腔頂破。

等著吧，一定要讓他們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