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柳雅喝了一聲,抬手就將王大夫的手擒住了。
狗屁個大夫,用這麽爛的手法給自己接骨,他是不想活了嗎?
柳雅的小手本都握不住一個人的手腕,而且肋骨的疼痛也讓發不出力氣來。但柳雅的五指扣在王大夫的脈門上,稍微用力就讓那個王大夫半邊子都麻了。
“呦呦,柳絮兒,快拉開你這傻妹妹,疼我了。”王大夫呲牙裂的喚著,向一旁的布求救。
柳絮兒也是一怔,隨即趕過來去幫王大夫掰開柳雅的手。
“滾!”柳雅不想和他們過多的爭執,畢竟自己的上還有傷。猛地鬆開手,順勢一推搡,那王大夫就被柳雅推了個趔趄。
“你們找誰治找誰治吧,你家這個傻丫頭還打人,我是不會再來了。”王大夫說著,一甩袖子提起藥箱走了。
王大夫出了門兒,那布一邊道歉,一邊也跟了出去。
柳雅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現在的手臂舉到麵前,反複的看了看。
瘦弱的胳膊、小的手掌、纖細的手指,不過這雙手上滿是繭子,指甲裏還有黑泥。再忍著肋骨的疼,把自己從頭到,柳雅知道自己是真的穿了。
柳雅這個二十一世紀的頂尖殺手,因為酷冷兵的飛刀而為同行中的異類;但手再好也敵不過一串的手雷,終於是死在了強悍的熱武之下。
不過能穿越到一個十一歲的小孩上,倒是柳雅沒有想到的。
記憶力中最後殘留的畫麵,是那個傻丫頭被一個人一棒子打在頭上。柳雅冷笑一聲,替這個可憐的傻丫頭默哀了三秒鍾。
不過,沒有的死,就沒有自己的生。柳雅在心中祝福那個傻丫頭柳芽兒下輩子投胎能長命百歲吧。
然後,柳雅雙手按住自己兩邊的肋骨,憋一口氣,猛地將斷開的肋骨推複原,接在了一起。
縱使手法準確無誤,可現在的這子太過纖弱了,讓柳雅本抵不住疼痛的侵襲,暈了過去。
“王大夫,我妹妹是從小的癡傻,您別往心裏去啊。您再給看看吧。”柳絮兒跟在王大夫後,一邊陪著不是,一邊討好的求著。
“讓我滾,我還著給治不?”王大夫狠狠的瞪了柳絮兒一眼,立刻又說:“出診的診金可不能,三十文。”
“啊!”柳絮兒嚇了一跳,不由得退後了一步。聲音轉為哀求道:“王大夫,我們沒有那麽多錢啊。能不能……賒一次?”
“看病還有賒賬的?要是你家人要死了,我說等等再來看,行不?”
一句話,把柳絮兒噎的說不出話來。
腰間空落落的荷包,柳絮兒的隻能咬牙低下了頭,一張還算清秀的臉上顯出為難和無奈。
“絮兒,過來,爹這還有十幾個銅錢。”隔壁房間,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柳絮兒皺皺眉頭,又看了一眼不依不饒的王大夫,還是朝隔壁走了過去。
推開門,屋裏一悶熱、臭的氣息撲麵而來。屋裏破敗的土炕上,一堆幾乎要看不出的棉絮當作被子,裏麵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
見大兒進來,柳達趕往旁邊挪挪,還用那堆髒破的棉絮往上蓋了蓋,試圖遮掩一下上的髒。
“行了,爹,別捂了,越捂著越臭。回頭我給你打盆水,讓樹兒給你洗洗。”柳絮兒說著走上前來,距離炕邊還有一段距離,探著頭、掩著口鼻問:“銅錢在哪兒?”
“在炕頭的席子下邊。你自個拿吧。”柳達指了指炕頭,又盡力的把子往後挪挪。
柳達癱了五、六年,他也知道自己上臭,知道自己拖累了三個孩子。
可有自己一口氣在,這好歹也算是個家,還不至於被別人欺負的太厲害。要是自己真的去尋死,剩下這三個苦命的孩子被人賣了都說不定。
心裏苦悶著,柳達歎了一口氣。
柳絮兒見爹臉上的自責,心裏也跟著泛苦。沒說話,走到炕邊掀起了席子。
那席子破糟糟的,一掀起來灰塵四濺,還有幾隻小蟲從席子隙裏爬走了。惹得柳絮兒更皺起眉頭,索將席子全掀了扔在地上。
席子下麵排著十幾個銅板,柳絮兒全拿在手裏數了數,才十四文。照王大夫說的診金差了一半還多呢。
“爹,這不夠啊。”柳絮兒實在沒臉出去。
那王大夫認錢不認人,要是不給診金,能站門口罵一個下午。
“實在沒了,這還是芽兒整個夏天去打豬草賣了回來,塞到我席子下麵的。”說起芽兒,柳達的眼裏就是疼惜。
“算了,我和王大夫再說說吧。”柳絮兒用手在鼻子下麵扇扇風,實在不想再聞這屋裏的臭味,轉出去了。
“王大夫,您看,我們家就這十四文了。您看能不能……”柳絮兒知道求人要說好聽的,直接用“您”來稱呼了。
“那不。我來這一趟起碼也要二十文。我就在你家門口等著,你快借錢去。”王大夫說完,真的拎著一把椅子要坐在大門口。
“哐當”院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差點撞上正往外走的王大夫的鼻子。
“柳樹,你撞了我了沒看見?”王大夫指著站在門口的男孩,好大一聲吼。
男孩有八、九歲的年紀,長得又黑又瘦,一雙眼睛卻頗為有神。
柳樹瞪著黑溜溜的眼睛,“呼哧呼哧”的著氣,大聲道:“滾!一文也沒有。”
說著,順手從門邊抄起一張板凳,朝著王大夫掄了過去。
“樹兒!別手。”柳絮兒見自己弟弟和王大夫手,嚇得跑過去將柳樹攔腰抱住了。
柳絮兒將柳樹一抱住,柳樹手裏的板凳就掄空了。
那王大夫本來嚇了一跳,但隨後反應過來柳樹就是個小孩子,如今更是被他大姐抱住了,冷笑一聲,道:“臭小子還想打人?沒家教的東西。我替你爹教訓教訓你。”
說完,王大夫上前一步,掄起掌左右開弓,給了柳樹兩個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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