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沒有選擇去長公主府外面等。
今日去長公主府赴宴的貴不,與其在那里費勁尋人,不如在尚書府外守株待兔。
馮大姑娘不管去何,既然出了家門,自然會回家。
年坐在高高的樹上微閉著眼,任由過枝葉的細碎灑在臉上。
他的皮是冷白,被這麼一照,雪玉般瑩潤清冷。
等人的滋味總是難熬的。
從一開始的急切到現在的昏昏睡,晌午就這麼過去了。
突然聽到馬蹄與車聲,樹上的年驟然睜開眼睛。
陸玄藏路邊樹上,把一前一后兩輛馬車盡收眼底。
行在前面的馬車有著永平長公主府的標志,后面那輛青帷馬車就很眼了,早上才見過。
陸玄視線落在前面那輛馬車上。
馮大姑娘定是在這輛車里。
微一思索,他打消了用小石子襲擊長公主府那匹馬的念頭。
早上尚書府拉車的馬才了驚,現在長公主府拉車的馬又驚,兩匹馬都出狀況這種巧合難免讓人生疑。
既然如此——年角微揚,看著后面的馬車有了決定。
那就一事不煩二主,就當尚書府的這匹馬今日風了吧。
陸玄不再遲疑,一枚小石子疾而出。
駿馬如他期待的那樣再次高高揚起馬蹄,許是早上影還在,這一次反應大了不。
車廂突然顛簸,馮梅與馮桃齊齊驚出聲。
車夫急忙安驚的馬,本該直接從側門駛進府中的馬車再一次停下來。
馮橙聽到馮桃的驚,忙問況。
車夫的聲音隔著車門簾傳進來:“后頭的馬似乎驚了。”
“停一下。”馮橙了停,提著擺利落跳下馬車。
小魚見此默默跟上。
樹上的黑年見前面馬車停住不由揚,而后便看到一名從馬車上跳下。
看那利落勁兒,是他救下的那個孩子沒錯。
陸玄盯著快步走過去查看況的,眸越來越深。
回京路上順手救下的姑娘居然是傳聞中與弟弟私奔的人,世上真有這般巧合?
他不信。
陸玄冷冷注視著,考慮接下來的打算。
既然確定是,或許墻頭還是該翻一次。
“三妹,你沒事吧?”
馮桃搖搖頭:“沒事,早上來了這麼一回,有經驗了。”
馮橙聽了一愣:“這馬早上也驚過?”
得了肯定答復,不由皺眉:“這種事怎麼能大意,這馬早上既然出了問題,就該換馬才是。”
馮梅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白著臉反駁:“大姐說得輕巧,去長公主府赴宴豈能遲到?”
馮橙不悅看一眼:“遲了又如何?先不說換馬耽誤不了太久,自安危難道不比出門吃一頓重要?”
馮梅氣結。
這是吃一頓的事嗎?誰去長公主府是為了吃!
眼見長公主府的人還在,不愿爭下去,淡淡道:“當時這匹馬只是揚了揚蹄,想著沒什麼打。好了,大姐,我們還是進去吧。”
馮橙見馮梅聽不進去,懶得再說。
回頭叮囑三妹以后不要大意就是,至于馮梅,既然聽不進去,也不能強迫。
“小魚,你去替我謝過長公主府的車夫,就說我們直接進府就行了。”
小魚微微點頭,向前邊馬車走去。
馮梅盯著小魚的背影笑道:“原來長公主送給大姐的婢小魚,名字真有靈氣。”
雖然只是個丫鬟,卻是長公主送的,以后說不定還有被長公主著問話的機會,給對方留個好印象總沒有壞。
馮橙贊許看了馮梅一眼:“二妹果然有品位,小魚的名字是我取的。”
馮梅:“……”昧著良心夸果然有報應!
馮桃瞧著馮梅反應神清氣爽,挽著馮橙胳膊笑盈盈道:“大姐,咱們進去吧。”
“嗯。”
馮橙才抬腳,就聽有人喊:“橙橙——”
聽到這聲喊的瞬間下意識繃直子,停了停才循聲去。
路邊一名藍袍年沖招手:“橙橙,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馮桃瞧見藍袍年就冷了臉:“怎麼是薛繁山那個負心漢!”
在小姑娘心里,當初要與大姐定親的是薛家,現在退親的還是薛家,與們青梅竹馬長大的薛繁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
哼,若不是薛繁山耽誤了大姐,說不定大姐還真能嫁給陸墨呢。流言會傳大姐與陸墨私奔,不就說明世人覺得大姐與陸墨般配嘛。
馮橙乍然見到薛繁山,一時晃神。
馮梅低斥一聲:“三妹,不要說話。”
退親是兩府大人的事,罵薛繁山是負心漢簡直莫名其妙。
馮桃口無遮攔,馮橙無大志,怎麼就和們了姐妹。
“橙橙——”年還在喊,語氣里帶出明顯的乞求。
馮橙想了想,對馮梅二人道:“你們先進府,我去與他說幾句話。”
馮梅似笑非笑看馮橙一眼:“大姐可不要耽誤太久,祖母知道了恐怕不高興呢。”
馮橙沒有搭理馮梅,徑直向藍袍年走去。
死了祖母才高興呢,既然如此,祖母還是一直不高興著吧。
小魚跟在馮橙后。
馮橙轉了頭:“小魚,你就在這里等我。”
“我不能離開姑娘,我要保護姑娘。”
馮橙靜靜看著小魚,小魚亦靜靜看著。
片刻后,馮橙道:“你保護我,我很謝,但你既然跟了我,首先要聽我的話。你若能做到就留下,若是做不到,我這就送你回去。”
讓不讓小魚跟著去聽與薛繁山說話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次沖突往往會決定以后二人間的關系。
要的是一個助力,而不是一個束縛。
小魚面無表看了馮橙許久,終于垂眸后退一步。
馮橙走到藍袍年面前站定:“有什麼事麼?”
平靜的語氣令藍袍年有些慌,手去抓手腕。
樹上黑年看到這一幕,揚了揚眉梢。
他真的沒有瞧這種熱鬧的好。
馮橙輕盈避開,板著臉道:“有話好好說。”
薛繁山抓了個空,手中空,心頭更空。
“橙橙,我們去那里說吧。”年指著一棵大樹道。
馮橙只想快點說清楚,點點頭跟過去。
陸玄垂眸看著站在樹下的年,默了默。
這是想聽不清楚都不行了?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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