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號樓。
慕容燁豎耳聆聽著隔壁雅間的靜,眸漸漸深沉,握著酒盞的那隻手越發用力。
甚至連手背的青筋都快暴出來。
坐在他對面的一位穿月白袍的年,仔細的盯著他,連他臉上細微的表變化都沒有放過。
方才他倆還談的好好的,可是為何一眨眼慕容燁就像是換了個人。
「皇叔?」
聞言,慕容燁緩緩從怒火中走出來,抬眸對視面前的男子,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
「小七,有些事需要徐徐圖之,你可懂得?」
「……」
慕容修銘微微錯愕,神思恍惚。
甚是不理解皇叔為何如此說。
「小七,你貴為慕容皇室七皇子,即便再覬覦那個位子,也要做出閑雲野鶴的作態來。」
慕容燁薄薄的輕啟,一字一頓的吐著。
慕容修銘,東陵國七皇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自從三年前,他離開京城去戍守邊疆,慕容修銘一路相送,一直送到京畿,拉著他的袖哭著不讓他走。
他是東陵國的戰神王爺端王,也是慕容皇族的一員,更是慕容修銘的皇叔。
「皇叔,小七教了。」
慕容修銘緩緩起,朝著慕容逸深深地躬一拜。
在他的心目中,慕容燁便是神明一般的存在。他的生母出低微,只是一名僥倖承恩的普通宮婢,生母生下就難產而死。慕容修銘自生活在皇宮的底層,甚至連普通的小宮、小太監都能踩上一腳的存在。
幸好十五年前的那個冬日,他遇到了皇叔慕容燁。
彼時,慕容燁尚未被封為端王,一戰袍、一柄長槍,一臉的意氣風發,他剛剛贏得皇家圍獵的第一。那時他遠遠地追隨著皇叔的腳步,本以為不顯眼的自己不會被發現,不料最後還是被皇叔發現了。
當慕容燁知道他的出,便向皇帝請求收養讓貴妃娘娘收養,貴妃娘娘還年輕,並未生育,見到乖巧懂事的慕容修銘,於是應下這件事。
自此,慕容修銘便格外恩慕容燁,甚至刻苦用功、博聞強識,都是為了能得到慕容燁的一句誇讚。
至於他的父皇如此看待他,早已不是要事。
「小七,若是無事,你便先回宮。」
慕容燁冷冷地說著,慢悠悠地站起,心卻無法保持平靜。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隔壁的天字二號房裏的人應該就是緋然和慕容逸。
他想要去看看,可是自尊卻容不得。
「皇叔,小七不著急,小七還想陪皇叔走走看看呢,皇叔三年未回京城,小七正好可以當嚮導。」
慕容修銘遂自薦,再者他也不想早早地離開。
好不容易出一回宮,還能和敬的皇叔說上話,世間再也沒有比之更好的事。
「小七,莫要胡鬧,皇叔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說罷,慕容燁便起離開,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兩個悉的人影正好映眼簾。
——緋然和慕容逸正相伴而行。
「咳咳。」
慕容燁忍不住劇烈的咳嗽,希能夠引起緋然的注意。
緋然一個勁的向慕容逸讚今天的味佳肴,本沒有關注後的聲響,更沒有注意到慕容燁。
反倒是慕容修銘格外關心慕容燁,他一聽到皇叔的咳嗽聲,疾步走到他邊,關切的詢問著。
「皇叔,你抱恙?」
「無礙。」慕容燁不聲地拂開他的手,深邃的目似有若無的掠過緋然。
僅僅是短暫的一瞥,卻深深地印在慕容修銘的眼中。
這麼多年來,慕容燁一心為國,並無兒長,迎娶的子都會在新婚當晚死去,且死狀悲慘,雖然不知是誰和背後搗鬼,還是真有詛咒,慕容修銘只要一想到慕容燁孤寡多年,連個紅袖添香的人都沒,不免心有戚戚然。
不過方才皇叔竟然多看了兩眼一名年。
難道皇叔已經看淡了,他不再喜歡人,而是喜歡上年?!
慕容修銘被自己大膽的猜測給嚇到了。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努力平靜著心的激,心中越發堅定——
就算皇叔斷袖,也是他最敬的皇叔。
「皇叔,不如小七帶你去那種地方逛一逛。」
「嗯?」
慕容燁的下抬起,目冷冽的打量著慕容修銘。
「皇叔,就是……」
慕容修銘微咬著瓣,南風館那種地方,他從未去過,也從未想過會有去的那天。
所以此刻的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法說出口的。
「小七,莫要胡思想。」
慕容燁地皺著眉頭,看到慕容修銘一副苦惱的模樣,心裏莫名的一。
總覺得他在想什麼坑自己的事。
「我……」慕容修銘為難的別開視線,剛巧看到前面正離去的慕容逸,趕忙上前拱手一拜,「安寧郡王,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慕容逸聽到後的聲音,緩緩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一眼,淡淡地開口。
「七皇子,別來無恙。」
「聽聞安寧郡王近日在府中為母祈禱,沒想到竟能在此偶遇,這莫不是所謂的緣分。」
慕容修銘這時候算是沒話找話,因為他發現慕容燁的視線再次停留在慕容逸旁的那個年上,雖然不知皇叔為何認識這個纖細的小年,不過若是他喜歡,他會想方設法的幫他討到手。
「嗯。」
慕容逸淡淡地抿,俊逸的面龐上沒有一表。
慕容逸的姓氏,雖然和東陵慕容皇族一樣,可是和慕容燁、慕容修銘這種慕容皇族不同,他的父親安寧王是先皇的得力戰將,因為戰功赫赫、鞍前馬後,所以被賜予「慕容」一姓,算是東陵國的諸侯王。
他十歲那年被賜封「安寧郡王」,待到弱冠之年便可繼承父親爵位——安寧王。
不過就算繼承爵位,也只是慕容皇室的守衛者,慕容江山的捍衛者。
安寧王一脈的子嗣,直接授命於東陵的慕容皇帝,是他手中的一柄劍,永遠無法違逆他的指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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