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蒸汽電車在灰霧籠罩的都市里無聲的前行,這個時間段是舊敦靈夜間霧氣最濃的時候,可視范圍不超過十米,幽靈電車便是選定在這個時間出發,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沿著那偏僻道路上的鐵軌前進,巧妙的錯過了所有巡邏的騎警,走走停停一路上又接了許多位神的客人,大家坐在華麗的車廂,隔音的隔間將每一個席位互相隔絕。
伊芙看著窗外,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這里就是隔絕一切的鐵罐頭,封閉的空間令心慌張。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
伊芙開始有幾分后悔了,眼前這個偵探并不值得信任,至不值得完全信任,自己應該提防他些才對的。
這里是車廂的隔間,倫佐就坐在伊芙的對面,他看起來很悉的樣子,慢悠悠的說道。
“參加薩博的舞會。”
說著倫佐拿出一副面遞給了伊芙。
“薩博主要做走私生意,他在北方海域上有一批合作的維京海盜,他們負責劫掠,把貨送到雷恩多納港口,然后再由薩博銷贓。”
“那些都是見不得的東西,普通民眾沒有購買力,但上流的貴族除外,所以他會定期舉行舞會,雖然是做舞會,但實際上是一次易會,一手錢一手貨。”
聽著倫佐的話,伊芙的心微微冷靜了些許。
“想參加這舞會的門檻很高,我也是托人才搞到了門票。”
“那枚幣?”
伊芙對于那個幣印象很深,這是一個國家的中心,但卻出現了從未見過的流通貨幣,伊芙不得不警惕。
“對,他們一般管這個屠夫幣,由下城區的主人伯勞鳥鑄造。上面刻著伯勞鳥的圖案。”
倫佐為伊芙解釋著下城區的復雜。
有人的地方就會衍生出規則,劃分出階級,哪怕是混骯臟的下城區也不例外。
“統治一個區域你需要做的就是統一貨幣,現在誰都知道印著獅子的幣與鈔票在國際上是通貨,而在下城區印有伯勞鳥的幣才是主流,每一枚屠夫幣都可以直接易,而在黑市里你可以用它兌換任何貨幣。”
“你可以理解為整個下城區就是一個巨大的賭場,你手中的屠夫幣則是你的籌碼。”
倫佐說著又拿出了幾枚給伊芙,手沉甸甸的,不知道是用什麼貴金屬鑄造的。
“薩博這個人很謹慎,他的生意很暴利,誰都想取代他,平常他都是躲在守衛森嚴的地堡中,但這次他會出席舞會,那是我們唯一能直接接到他的機會。”
“他不會讓人知道舞會的地點,每次有舞會時會有郵遞員為那些貴族送信,告知車站的站點,然后在午夜時分出行。
倫佐一邊說一邊為自己戴上了面,那是副黃銅面,零星的齒鑲在邊緣作以裝飾。
“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我們會去哪嗎?”
伊芙也戴上了面,邊緣著羽,好似某只敏銳的鳥類。看著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是的。”
倫佐點點頭。
“薩博雖然是個維京人,可他從不魯莽,甚至說謹慎的有些過頭。”
印象里維京人就是一群莽夫,他們認為死在戰場上是件榮耀之事,他們的靈魂會被瓦爾基里帶回英靈殿,在那里加諸神與先祖那永不停止的宴會。在幾百年前愚昧的時代這種信仰很堅固,這群不要命的維京人曾直接打到舊敦靈門口。
可惜時代變了,在那連綿不絕的炮火之下所有的信仰都會搖,當那戰爭飛艇載滿彈藥掠過王國的領空時,舊時代的一切都被掃進墳墓里。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伊芙突然問道,面之下藍綠的眼眸看著倫佐,那黃銅的面下是一個神莫測的份。
“你一個偵探,又是有屠夫幣,又是知道這麼多,你是怎麼做到的。”
伊芙有條件相信倫佐是個二五仔,這個家伙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像個黑道大哥,比起偵探他倒更像某個被通緝的頭目。
這個不得不令伊芙警惕,現在倫佐的武在他上,完全占有優勢。
對于伊芙的問題,倫佐沉默了幾秒,隨后坦然一笑。
“我說我有個巨強的哥們,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你信嗎?”
恐怕誰也想不到尊貴的伯勞會為倫佐的后援,畢竟兩人階級差距太過巨大,一位是黑暗里的皇帝,一位是不知名的偵探。
“其實無論我回不回答你,你都會對我產生疑問不是嗎?我們僅僅是因利益聯合在一起的盟友,這樣的聯盟最為堅固,也最為脆弱,當利益出現分歧時,我們就會為死敵。”
倫佐淡然的講述著,理智的不像常人。
“伊芙,下城區就是一個巨大的賭場,甚至說人生就是一場賭局,除了你自己,也就你手中的牌你什麼都無法掌握。”
灰藍的眼瞳注視著,聲音沉穩有力。
“第一個賭局,賭我是否值得相信,如何。你要是覺得我可信行依舊繼續,如果你覺得我不值得信任,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豎起一手指,倫佐最后說道。
伊芙沉默著,在糾結。
自己是菲尼克斯家的公主,就像倫佐說的那樣,自己份高貴,如果倫佐圖謀不軌自己現在就是去往狼窩的羊,可同樣的如果自己不做出什麼績來,自己的父親一定會想辦法把自己從蘇亞蘭廳里調出。
一邊是安全一邊是夢想,伊芙想都沒想便做出了決定。
“如果你敢騙我,我發誓我會殺了你的。”
孩惡狠狠的說著,隨后靠在椅子上,等待著抵達舞會。
這還真是個倔強的人,如果不是的出或許伊芙真的能為一名好警探。
倫佐沒有多說什麼,今夜的一切到此為止都很順利,順利得不行,從這個孩接倫佐邀請時起,他就清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只因為是菲尼克斯家的孩子。
灰燼里誕生的只有不死鳥,而不是一只走地。
車廂微微搖晃,四周的隔間里也傳來微弱的談話聲,最后一切消失。
最后是侍從敲響了門扉,通知二人已抵達。
按照倫佐的劇本他們兩個今夜會是,雖然伊芙不懂為什麼不是貴婦和他的男侍,但在四周那怪異的氣氛下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被倫佐拉著走。
蒸汽的白霧緩緩升騰,弄得空氣暖暖的。
不大的站臺上已經站滿了人,大多裝華貴,戴著不同的面,他們就是今夜舞會的買家,因為戴著面誰也認不出誰,但實際上即使認識也會保持沉默,這舞會就像一場夢,夢醒之后無論是什麼都不應該被記著。
燈昏暗,伊芙著四周只能看到灰蒙蒙的霧氣與漆黑,只知道自己在下城區,卻不知道哪個位置。
看向天空,悉的黑影依舊在那云層中游,略微安心了幾分。
“如果不懂的話,請保持沉默,我們今夜的份是一對新加的,薩博對于新人的加會有所戒備,不要餡。”
伊芙點點頭沒有說話,在這時侍從走了出來,行禮鞠躬帶著諸位前往舞會。
那是蜿蜒曲折的道路,一路上只有昏暗的燈為伴,除去這些什麼也沒有,持槍的人就跟隨在隊伍后方,防止有人離開。
行進中伊芙突然聞到了一詭異的味道,接著更多的升起。
腳下是迎賓的紅毯,可從那微弱的看去,附近是廢墟般的衰敗,點點的微來自火燭,在那微弱的亮后是一張張蒼老干枯的臉,就好像那趨的死人。
倫佐拉了,接著伊芙見到了更多,黑暗里傳來腥臭的味道,似乎有東西在緩緩流淌,嗚咽的慘傳來。
于是閉的大門敞開。
那仿佛是天國的大門,無盡的亮從前方的大門中涌出,酒香與歌,幣撞擊在一起發出嘩啦啦的醉人聲,慵懶的不斷,帶著躁神的氣氛。客人們都發出一聲驚呼,隨后快步前往那天國的樂園,狂熱的仿佛虔誠的信徒。
酒與酪,財富與人,那是能滿足所有人的忌,只要你愿意舍加。
“倫佐……這是什麼?”
伊芙站在那大門之前,心靈仿佛遭到巨大的沖擊般呆愣在了原地,可倫佐反而沒有任何安的意思,反而在耳邊輕語道。
“歡迎來到舊敦靈的暗面,伊芙·菲尼克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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