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容和茍在食堂裏沒滋沒味地吃了一餐,回到教室開會。
全年級總共12個班,1-4班在第一教學樓,5-8班在第二教學樓,9-12班在第三教學樓,同屬一層,中間有連廊相連接,整個建築呈e字形。
第三教學樓最大,一層有6個教室,其中兩個空著。梁聞道每週三晚上去參加生競賽、理競賽的小課,是競賽班的學習委員,年級主任把空鑰匙給了他,全員惡人組平時在那裏開會。
陸容和茍過去的時候,梁聞道、李南邊已經等在那裏了。
“今天早上我拉了個新單子,是定制試卷的服務!那妹妹原來下不定決心,我讓茍給我來個電話,把忽悠進來了!”李南邊沖梁聞道炫耀。
梁聞道由衷地鼓掌:“多謝李哥。”
“說這話幹嘛!我把人忽悠進來,後面還得靠你,加油。”
梁聞道平靜自信地推了推啤酒瓶一般厚的眼鏡:“沒問題。”
李南邊興地把自己掛在椅子背上,志得意滿地盯著天花板:“這一筆就是5999,要是接個10單,咱們這學期能做6萬!”
兩個人都是一激靈,眼一,傻乎乎地賊笑起來。
這時候陸容進來了,李南邊人逢喜事神爽,n瑟地沖他擺擺手:“容容~”
梁聞道站起來:“陸哥!”
“坐。”
這個空教室剛舉行過活,桌子椅子都堆在四周,梁聞道和李南邊先來,搬出了四把椅子。陸容坐中間,左手邊是李南邊,右手邊是梁聞道,茍坐在李南邊下面,拿著手機做會議記錄。
“大家也都知道了,南邊早上拉了個大單子,單筆進賬5999。加上之前的兩單,南邊同志的新業務,在半個學期創收18000。大功臣。”陸容微微笑著,帶頭鼓起掌來。
李南邊搔頭:“還搞這麼正式……”神卻越發驕傲起來,眼中有。
“長話短說。定制服務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就按照流程來吧。茍搜集資料,梁聞道負責帶人。”
梁聞道:“明白。”
梁聞道在被大佬打劫之前也完全不認識陸容。他績好,個子卻很矮,家裏條件一般般,經常被人取樂為書呆子,格孤僻敏。
遇到陸容以後,梁聞道的人生軌跡完全地整個改變了——他不再是被人取笑的書呆子,而是城南中學霸主老哥的掌上明珠!
沒有人再敢欺負他了,誰欺負他,大佬就帶著大哥們把人按在他面前下跪!
經過這幾年的歷練,梁聞道生理上心理上都獲得了很大的提升。他長高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小矮子;他變得自信了,對自己更加認同,他不單單是個書呆子,他的知識都是錢;而且他不是一個人,他有了一幫朋友。他們是全員惡人組,是城南中學影背後的霸主!
此時的梁聞道,渾散發著鎮定自若的大將之風。他,就是全員惡人組的賽諸葛。
今年組裏推出的“皇家至尊vip定制服務”,依舊以他為主導。不過是查補缺,給經典題型,再押幾道題罷了。對於學力表、常年穩坐全年級第一的梁聞道來說,小問題。他之前帶了兩個人,效果都不錯,茍還私下裏問他補習語文呢。
想不到陸容說:“這個定制服務,以後不要再兜售了,這個學期只收三個人。”
陸容這話是對著李南邊說的,可反應最大的是梁聞道:“為什麼?!”
組裏分贓非常公平,陸容針對每個人付出的工作量來分,甚至為他們幾個人設計了考評制度。這個定制服務雖然是李南邊拉來的,可提供核心服務的人是梁聞道,帶一個人就是好幾千,窮苦書生梁聞道就指著這發財呢。
陸容的目穩穩地投向了他:“我思來想去,這是一筆虧本買賣。”
梁聞道:“怎麼會……”
陸容:“看著是筆大錢,可你押上去的時間、力,要持續整整一個學期。”
梁聞道:“不過是在卷子上多進一點,又不需要我出面,花不了多時間。”
李南邊也附議:“是啊是啊,我去負責對接,出了事兒我扯皮,害不到老梁這裏!”
陸容:“現在看上去是很簡單,可要是效果不好呢?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之前抄卷子僅僅是抄卷子,現在我們還要負責他們的績,若他們的績上不去,老梁是不是還要出面替他們補課?”
陸容的目沉著冷靜,炯炯有神,梁聞道和李南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陸容道:“抄卷子,沒有邊際本。一份答案做出來,批量生產,至多算個分、鏤個題,茍,老李,我,都可以在一邊幫襯。可是教人讀書,是教育產業,需要投巨大的人力本。帶一個人,花一分心;帶兩個人,花兩分心。老梁自己要念書,每個禮拜還要做全年級的卷子,再帶三個人,他得有幾顆心?砸了招牌事小,影響到老梁,誰負責?”
陸容的聲音並不響亮,但當他的目一一掃過眾人時,茍和李南邊都低下了頭。梁聞道眼神閃爍,心中暖暖的。老大總是說,錢要賺,自己人得先顧著,老大這是心疼他。
“這個學期先做完,下個學期把這專案取消。”陸容擲地有聲。
眾人都蔫了。
陸容安道:“賺錢的法子多的是,何必找最吃力不討好的。”
李南邊、梁聞道重新打起了神:“是!”
茍亦是在手機上輸了四個大字:“聽老大的。”
幾個人把事聊完,鄧特拎著書包進來了,長劉海遮著左眼,只出一個右眼,幽深地盯著他們瞧。見他們幾個要走,鄧特愣了一下,站在門口要進不進。
陸容讓其他幾人先走,自己走到鄧特邊:“陪我走一走——最近怎麼樣?”
鄧特話,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練拳。”
鄧特這個人,是上屆大哥留下來的,遇到事打就完了,李南邊管他“闖王”。
陸容不打架。在他的帶領下,城南中學基本退圈,其餘學校的老大怎麼紛爭,他都不管賬。誰牛都行,別妨礙他賺錢。不過陸容對鄧特卻好得離譜。
陸容聽他這樣說,嗯了一聲,兩人走到教室門前,陸容讓他等一等,進門到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一個盒子出來:“給。”
鄧特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陸容,接過去打開,裏面是一雙嶄新的拳套。陸容消息靈通,上週末特意去育用品店買了一副七八百的拳套。
鄧特一愣,臉上流出不堪其重的表。
自從陸容當家以後,他為全員惡人組的一員,從來沒幹過正事兒。每次開會,他們商量著怎麼開源節流,鄧特就坐在一邊看天發呆。後來他漸漸懶得來了,像今天這樣遲到早退的況不在數。
陸容用不上自個兒,鄧特心裏明白。他一開始還跟陸容擰,陸容倒一直春風和煦的,還老是送他東西。鄧特不好意思收,無功不祿。
“你生日快到了,這是哥幾個送你的生日禮。”陸容道。
鄧特搖搖頭:“我不能收。”
陸容又變出一個油小蛋糕:“生日快樂。”
鄧特冰冷的臉上浮起兩抹紅暈,表現出經不住又強行忍住的表:“我在練拳,我不能吃熱量那麼高的東西。”
陸容:“我知道。”
鄧特的目強行從小蛋糕上拉開,幽幽地看著別:“我師父知道會罵我的,還會讓我做一個小時的平板支撐。”
陸容:“我知道。”
鄧特警惕地環顧四周:“……我師父的兒子跟我是一個班的。”
陸容:“我知道,來,在我們班吃了再回去。”
陸容用目示意八班的大門,將蛋糕遞給他。
鄧特終於不住反式脂肪酸的,激地接過小蛋糕,安安靜靜地走進了8班教室,在陸容眼神的鼓勵下,走到講臺上坐下。
8班同學:“……”
同學甲:“這不是1班那個拳王嗎,他來我們8班幹什麼?!打拳嗎?!”
同學乙:“他的眼神好恐怖……”
同學丙:“據說他用劉海蓋住的左眼,上頭是條刀疤。”
同學丁:“他跟上屆校霸關係超好,他是不是來我們班收保護費的?”
8班同學:“恐怖如斯!”
鄧特坐在講臺上,幽幽地掃視眾人,然後,掏出一個小蛋糕,打開,一口一口斯文且緩慢地吃了起來。
8班同學:“……”
同學甲:“喂,為什麼他要在我們的講臺上吃蛋糕?這是在挑釁我們8班男人連自己的講臺都保不住嗎?!我跟他拼了!”
同學乙:“別去!!!活著不好嗎?!”
同學丙:“沒錯,聽同學乙的!他的左眼是被道上的劈瞎的,據說他的左眼態視力比一般人要高,你的作在他看來只是慢作,你本不可能打贏他!”
同學丁:“如果他問我們收保護費的話,我們每個人給多比較合適?”
8班同學陷了集沉思,就像一群突然被邀請去參加不太的同事婚禮的社畜。
這個時候,陸容的前座——一個腐——經過,看到在講臺上細嚼慢嚥吃蛋糕的鄧特,上前劈手起了他的劉海。
鄧特:“……”
8班同學:“……”
同學甲:“可惡啊!他在我們的講臺上吃蛋糕,還要我們的生幫他兜著劉海!”
同學乙失去了夢想:“他的左眼上,沒有刀疤。”
同學丙:“……但我跟你打賭,腐會死。”
同學丁:“我們班的生跟鄧特談的話,我們是不是不用保護費了?”
講臺下喧嘩聲越發大了,講臺上的鄧特咬著叉子,清冷地看著腐。
腐也仔細端詳著他:“你長得還蠻好看的。”
鄧特清冷地垂下了眼睛。
腐掉鄧特發梢的油,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髮卡,幫他抄起了劉海別好:“這樣油就不會弄到頭髮上去了。”
鄧特頂著紅的髮卡,薄沾著油,冰冷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同學甲:“……無法形容……”
同學乙:“……不可理喻……”
同學丙:“……我實在編不下去了……”
同學丁:“他是不是既不是來收保護費,也不是來搞早的?”
眾人意識到鄧特只是突發奇想,想在他們的講臺上吃蛋糕。
8班同學:“1班拳王恐怖如斯!”
腐回到椅子上,掏出了本子,對講臺上一心一意綁著劉海吃蛋糕的鄧特出了特別邪惡的笑容:“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兒的攻。”
陸容:“……”
腐慵懶地敲了敲陸容的桌板:“兒砸,你怎麼看?”
陸容默默低頭寫作業,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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