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讓梁襲非常開心,離開警察廳他立刻前往約翰家,準備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約翰,順便蹭個午飯。
車到附近,梁襲看見不遠濃煙滾滾。一輛救護車鳴笛超車,梁襲繼續開了幾百米被巡邏車攔下,路段被臨時道路管制。梁襲沒空和警察廢話,下車后朝濃煙跑去。
他的預是對的,約翰家燃燒著熊熊烈火,一輛先期到達的消防車徒勞的向房子噴水。梁襲看見了裹了保暖毯,全是水的瑪麗呆滯坐在一邊,醫護人員正在給檢查。梁襲立刻上前:“瑪麗!”
瑪麗慢慢的看向梁襲,梁襲急問:“約翰呢?”
瑪麗:“嗯?”
梁襲拍瑪麗臉:“約翰呢?”
醫生阻止,抓了梁襲的手道:“突發創傷心理障礙,現在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瑪麗突然回神,看向房子,撕心裂肺喊:“約翰,約翰還在里面。”
“草!”梁襲跑向房子,消防員沒拉住他。一名消防員追梁襲,兩名消防員將水噴到兩人頭頂。梁襲剛靠近房子,房子就轟然倒塌。梁襲收不住腳,又因為地面摔倒在地。消防員拽了梁襲的后領將梁襲拖拽離開火場。
梁襲看著燃燒的房子呆滯許久,一把推開消防員連滾帶爬站起來,跑到瑪麗邊:“約翰不在里面,對不對?對不對?”上午十點到十一點三十分,是夜晚不好眠的約翰白天補覺時間,現在是上午十一點十分。即使如此,梁襲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人生導師就這麼沒了,他抱著一希追問瑪麗,希今天約翰臨時有事外出。
面對梁襲追問,瑪麗沒有回答,只是抱住梁襲痛哭不止。
……
這三天梁襲緒很低落,也很忙。一方面他要照顧瑪麗,一方面他要和警方通,各種零碎的事非常多。
三天后,負責案件的肯特警和梁襲通過電話邀約,在瑪麗暫時居住的酒店見面。
肯特今年四十歲,是一位很有經驗的火災調查警員。這兩天他接到梁襲很多電話,并且上司給他很大力,他的小組全心投到火災調查中。今天調查已經告一段落,他必須將自己調查所得告知家屬,并且就家屬的問題進行回答。
肯特將一份鑒定報告遞給梁襲:“法醫通過骨髓進行DNA比對,確認二樓唯一死者為約翰。做了三次。”
梁襲點頭,瑪麗忍不住又哭出聲來。努力控制自己的緒,走到洗手間去理眼淚。
肯特再拿出一包復印件,倒在桌子上,道:“梁先生,我們認為火災是人為造的。”
這個答案在梁襲意料之,火勢蔓延實在太快了。瑪麗在約翰睡之后,去30米外的便利店購買烘培蛋糕所需的小蘇打。剛到便利店就火勢沖天,吸引了周邊很多人的注意。火災是在梁襲到達前六分鐘開始,在梁襲到達后,房子已經燒塌。而且梁襲發現,火焰遍布整個房子。
肯特道:“沒有找到著火點,基本肯定助燃劑為汽油。我看了監控的火勢發展,以我多年辦案的經驗來看,最三人一起傾倒大量汽油,才能在很短時間造這樣的火勢。梁先生,你也是一位偵探,以我的描述來說,你認為對方要殺死約翰,需要縱火嗎?”
梁襲疑問:“什麼意思?”
肯特播放了一段監控,并且來回回放其中的十多秒,指畫面上的一個位置問道:“從現場勘察和我的推測,歹徒重點燃燒了這個位置,使用了呂熱劑。呂熱劑在幾十年前的戰爭中用于急況下銷毀紙質,電臺,設備等保資料。能告訴我這位置有什麼嗎?”
梁襲道:“這是一樓靠后院的一個室,大約有20平米左右,是約翰的會客的場所。在三年前,約翰花費了數萬英鎊給室安裝了一套先進的反竊聽設備。實際上我從未見過他使用。說是室,更像是圖書館,四面墻壁全是嵌式書架,放滿了書。我曾經懷疑室是約翰逃避瑪麗的一個場所。”
肯特問:“里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梁襲回憶許久,道:“兩年前的一天,瑪麗去醫院探一位好友,我接到約翰的電話,對方沒有聲音。我趕到約翰家,聽手機聲音打開室,發現約翰昏迷在室中。送醫院才知道是因為約翰糖過高導致電解質紊。在當時我看見桌子上有一本書,一張地圖,一個六分儀。地圖很像是寶藏地圖,畫了海盜的標志,還有一個紅的X。事后我詢問約翰,約翰很堅持說是我看錯了,沒有什麼地圖和六分儀。”
肯特點頭,海盜寶藏什麼太無稽之談,倫敦甚至都不靠海。
梁襲道:“肯特警,你幫我查到人了嗎?”
肯特:“誰?”
梁襲道:“這幾個月,約翰經常出門,幾乎是兩三天一次出門和一位老友見面,每次會面都超過三個小時,甚至有一次超過十個小時。瑪麗說對方馬修,是約翰年輕時候的一位生死朋友。不過瑪麗本人從沒見過這個馬修的人,”
想起約翰疑似婚變一般的囑托,梁襲認為約翰覺到了危險。危險到約翰不愿意和梁襲一個字。
肯特搖頭:“對不起,我們沒有找到這個馬修。約翰是警察廳廳長的朋友,上面非常重視本案,我會把信息反饋給警察廳。希能通過警察廳的力量繼續調查。”
梁襲自責道:“我當時應該多問問。”
肯特安:“梁先生,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我有最新的線索也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現在……約翰不太好看。”
梁襲明白肯特的意思,道:“我會拿到瑪麗的委托。”
肯特點頭:“法醫鑒定就在警局的附近。”
梁襲道:“好,下午我就去把事辦了。”
肯特站起來和梁襲握手:“梁先生,如果你有線索,一定要通知我,不要私自行。以我的判斷來看,對方不是善茬。”
梁襲保證道:“有任何線索我都會聯系你。”
肯特看了眼洗手間:“瑪麗就麻煩你照顧了。”
梁襲:“謝謝關心,我可以理。”
“再見。”
“再見。”
……
法醫認尸時,梁襲已經認不出這是約翰,甚至看不出這是一個人。看了一眼梁襲就不忍心再看,默默的拉上白布。
葬禮在兩天后舉行,參加葬禮的人五花八門。有退休和現任的倫敦警察廳廳長,也有北爾蘭的漁夫,國的聯調局探員,比利時的酒鬼。洋洋灑灑有一百多人。瑪麗勉強認得其中的一小部分人。
葬禮結束后,梁襲先從保險公司拿到火災保險金,人意外保險和財產保險金。由于瑪麗習慣在社區生活,梁襲先租借了一套距離原來家比較遠的別墅讓瑪麗安居。在征得瑪麗的意見后,聯系建筑公司,按照房子的原來模樣,在原地重蓋一套房子。
兩個月后房子竣工,梁襲按照自己記憶和瑪麗描述,盡可能的訂購一樣的家。
三個月后,瑪麗搬回了很像自己家的家。
在社區教會的幫助下,瑪麗終于放下過去,改變了自己的一些生活習慣,開始參加教會組織的各種活。看著和大媽有說有笑的瑪麗,梁襲知道任何人和事都無法填補瑪麗失去約翰的憾。
在事理完畢后,梁襲將剩余的保險金存瑪麗的賬戶中。伴隨瑪麗回到生活軌道上,梁襲的日子卻一天比一天難過。五千英鎊在支付了葬禮費用,再扣除這三個月的自花費后已經所剩無幾。被梁襲當作救命稻草的時薪80英鎊的翻譯工作,至今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三個月,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除了梁襲口袋因為窮而發出的叮當響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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