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窈對這個夢里的丈夫覺很復雜，也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會和宋明昭有什麼集。

提及宋明昭，虞老夫人臉難掩欣賞：“明昭是個好孩子，早兩年被閑云先生瞧中，收作了弟子，這才多久就中了解元，聽鎮國候府那老貨說，今年沒打算讓明昭下場，說是明昭年歲小，底子薄了一些，還是再等三年。”

閑云先生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大儒，有治國經綸之才，這老貨分明就是在炫耀呢。

在場都聽出了，虞老夫人這聲“老貨”喊的就是鎮國侯老夫人。

姚氏一臉艷羨：“也不知道鎮國侯府是怎麼教養的，我家兩個小子，大的都十三歲了，去年也才中了秀才，想要考舉人還有得磨，小的都也十一歲了，連個生也沒考中，整天不好好讀書，總是往外邊跑。”

何姨娘瞧了一眼楊淑婉，笑著恭維：“再過三年，言哥兒也是舉人老爺，沒準兒也給你掙個解元。”

尋常人從小，考到白頭翁，十六歲的舉人老爺，也是有的風。

姚氏一聽這話兒，臉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借你吉言了。”

連老夫人面也和了幾分：“言哥兒隨了他爹，是個會讀書的料子，將來的前途大著呢。”

這話可不單單是夸贊，分明是對虞善言寄于厚，姚氏笑瞇了眼睛：“娘，善言哪當得您這般夸贊。”

都是做媳婦的，哪能沒個比較？眼見姚氏在老夫人跟前得了臉，楊淑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忍不住狠瞪了何姨娘一眼。

這個小蹄子，分明是心捧著二房，踩的臉。

……

第二日，忙活到了下午，青蕖院可算規整完，虞窈很滿意，參與的下人都賞了二兩銀子，其他下人都熱眼不已。

周令懷上安壽堂向虞老夫人道謝，虞老夫人輕捻著佛珠：“都是自家人，也是應當的。”

之后轉開了話題，問起了周令懷的課業。

周令懷恭敬道：“除了《四書五經》外，還學了《道藏》，早前些年因子頑劣，讓父親拘著學了一陣佛經，修養心，另君子六藝都有涉獵，琴棋書畫也略有所。”

捻佛珠的手不由一頓，虞老夫人半晌才道：“儒、釋、道三學并重，倒是難得。”

《四書五經》攏共九本書，是先賢們立、為人、治世之經典，乃舉業必學。

而《道藏》攏共也是九本書，其中包含了《道德經》，《鬼谷子》等典藏，尤其是《鬼谷子》一書，乃縱橫，捭闔策，謀通策，神鬼莫測。

今上信奉道家，沉迷丹，不理朝政，滿朝上下諂上下，人人都能誦一兩本道家典藏，取悅圣人。

尋常人學一輩子，也不能將《四書五經》吃，科舉更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更何況是更晦的《道藏》？

周令懷不是有才，而是懷大才。

周家對周令懷也是寄予厚，只可惜他的……

周令懷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虞老夫人心中惋惜同時，又十分欣：“你今后雖不走舉業的路子，但男兒讀書是為明理，立，治事，課業卻不可荒廢，府里請了先生教導課業，是先帝時，曾參與《律疏》編撰的湖山先生，湖山先生道理大，你跟著學一學，也是好的。”

教人知道他是湖山先生的門生，就是壞了，外人也不會太小瞧了去。

這一番安排也是用心良苦，周令懷拱手應是。

湖山先生，曾是先帝年恩師，參與編撰了新朝律法《律疏》后，就辭了，名聲不在當世大儒閑云先生之下。

虞府能請來湖山先生，倒是令人頗意外，這其中怕是還有什麼文章。

回到青蕖院里，周令懷將昨日畫好的畫卷好，讓長安給虞窈送過去。

周令懷垂目瞧著面前的卷案，這案子是昨天才換的，兩頭卷翹，沒有尖角，上面擺了象牙雕筆架，大大小小一套筆，攏共十幾支，每一支都是上好的毫筆，除此之外，筆擱、鎮紙，硯臺等，全是心挑選。

長安忍不住道：“爺為何對虞大小姐另眼相看？”

握著書冊的手了，周令懷不深思。

昨兒見了虞窈，就覺得明俏，凈穢無瑕，聽聲音溫，喚他表哥，不知怎麼就想與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