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太夫人也是這麼跟楚千菱說的:“菱姐兒,跪下!”
楚千塵沉默地看著太夫人,櫻微抿,前世的一幕幕清晰如昨日。
顧南昭上前了一步,走到楚千塵的側,對著太夫人揖了揖手,溫聲解釋道:
“外祖母,這是意外,和塵妹妹無關。”
“外祖母,這是意外,和菱表妹無關。”
楚千塵在心里默默地念著,與顧南昭的話重疊在一起。
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每一句話楚千塵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楚千菱聞言,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委屈地看著顧南昭。
明明表哥是親眼看見楚千塵傷了自己的,可現在他卻顛倒黑白地為楚千塵說話!
楚千塵就是個狐貍!
方才到底對表哥說了什麼花言巧語,把表哥迷得暈頭轉向?!
“表哥。”楚千菱喃喃地喚道,心痛難當。
傷的臉很痛,可是更痛的是的心……
楚千菱的眼眶中一下子盈滿了晶瑩的淚水,仿佛隨時會滾落臉頰,看來楚楚可憐。
楚千塵定定地看著楚千菱,眼底掠過一抹冷芒。
楚千菱總是這樣,前世傷了自己的臉,卻哭得比自己這個害者還要傷心難過,仿佛了偌大的冤枉與委屈似的,格外惹人憐惜。
面對這樣弱可憐的,就算是鐵石心腸,恐怕也會被融化繞指!
當年,顧南昭還反過來去哄了楚千菱。
那麼,這一世,他又會如何呢?
“菱表妹,”顧南昭轉頭也朝楚千菱看了過去,目真摯,“方才你和塵妹妹舞劍,是你的劍先不慎了手,才會……哎,總之,這一切都是一場意外。”
“菱表妹,你是明理之人,不會為了這場意外怪塵妹妹吧?”
顧南昭俊的臉上出溫的微笑。
但是此時此刻,微笑反而更傷人。
楚千菱心痛絕,軀微微地著,覺得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針扎在心口似的。
表哥真的被楚千塵這狐貍給迷了心竅了!
“表哥……”楚千菱捂著左臉,傷地看著顧南昭,傷心、失、憤怒、不甘,皆而有之。
羅漢床上的太夫人目深邃地看著顧南昭,思忖著:外孫莫不是看上了塵姐兒?
這倒是不錯。
他們本來就想把塵姐兒給二皇子的,若是二皇子自己喜歡,那當然是最好的。
太夫人心里一下子有了決定,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揭了過去:“既然是一場意外,菱姐兒你也別再鬧了,趕讓人請個大夫來看看才是正事。”
楚千塵垂首靜立著,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前世就是如此,楚千菱毀了的臉卻沒有罰,這一世,也是如此。
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
什麼?!楚千菱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睫了兩下,一行晶瑩的淚水就從眼角落……
淚水流進傷口里,痛得楚千菱的俏臉更白,低低地出聲。
可把劉氏心疼壞了,急忙用帕子去給兒淚,“菱姐兒,你別哭,淚水流進傷口里只會更疼!”
楚千菱的淚水本止不住,還在不斷地往下落。
旁邊的丫鬟也連忙幫著自家姑娘淚。
劉氏覺心口像是有火在灼燒似的,的兒平日里都舍不得罵一句,卻被楚千塵這賤人毀了容!
霍地站起來,不管不顧地沖向楚千塵,就像是一頭護崽的母狼似的,抬手用力地扇向楚千塵……
劉氏的右手無名指與尾指上都戴著細細長長的護甲套,這兩個護甲套由玳瑁制,又尖又鋒利,擺明了也要在楚千塵的臉上留下傷。
顧南昭面一變,拔高嗓門喊道:“二舅母住手!”
楚千塵一個側輕巧地避了開去,同時飛快地出手,右腕往劉氏的右腕上一擋,揮開了對方的手。
“二嬸母,小心您的護甲,可別壞了。”楚千塵好心地提醒道,聲音輕一如往日。
這句話聽在劉氏的耳朵里,無異于挑釁。
劉氏更怒,轉頭看向羅漢床上的太夫人,告狀道:“母親,您看看塵姐兒!傷了菱姐兒的臉,現在還目無尊長,膽敢對我這嬸母起手了!”
劉氏一字比一字高,一字比一字尖銳,面龐氣得通紅。
太夫人看著劉氏和楚千塵, 也皺了皺眉。
還沒說話,通往堂屋的門簾就被人打起,一個溫和不失威儀的音搶先道:“二弟妹,塵姐兒是我長房的姑娘,要教訓也還有我這個嫡母在。”
子的聲音不不慢,不驕不躁,言下之意是斥劉氏逾矩。
屋子里靜了一靜。
眾人都循聲看了過去,也包括楚千塵和劉氏。
門簾,一個二十余歲的婦走了進來,鵝蛋臉上,新月眉,丹眼,容貌嫻麗。
那婦穿了一件秋香十樣錦妝花褙子,里頭是白綢竹葉立領中,搭配一條鵝黃梅蘭竹襕邊綜,步履間,擺微微搖曳,出一雙蝴蝶落花鞋,整個人優雅端莊,嫻靜若水。
“母親。”楚千塵對著來人福了福,眸中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婦就是永定侯楚令霄的嫡妻,侯夫人沈氏。
永定侯有一妻三妾,不過,三個妾室即便是膝下有兒,地位也遠遠無法與侯夫人相提并論。
沈氏出高貴,是穆國公府的嫡長,沈家乃是極負盛名的簪纓世家,其父穆國公不僅德高重,而且在士林中聲極高,朝中不重臣都是穆國公的門生。楚家能維持如今的尊榮也不了穆國公府的幫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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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自嫁侯府起,在侯府就地位超然,就算是太夫人姜氏也要敬這個兒媳三分。
劉氏看著沈氏,昂了昂下,怒火更盛,咄咄人地說道:“大嫂,你來得正好!你的庶傷了菱姐兒的臉,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二房一個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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