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杜若寧眼睛一亮,正要說話,就聽茴香在旁邊大喊:“怎麼又是他,快走快走,小姐膽子小,別嚇著小姐。”
車夫領命提韁繩調轉馬頭,卻被杜若寧住。
“督公可有傷?”杜若寧問道。
賀之舟不明白小姐為何會關心那個閹人,怔了一瞬回道:“沒有,刺客已經被擒。”
“那就好。”杜若寧挑開車簾就要下車,“我還從來沒見過刺客,我要去開開眼界。”
“……”
沒見過刺客不好嗎?
誰會希自己時常見到刺客?
這種眼界有什麼好開的?
幾個人被這話驚的哭笑不得,紛紛勸阻:“小姐,去不得,那里太危險了。”
“不是已經抓住了嗎,還有什麼危險?”杜若寧說道,徑直跳下馬車往人群走去。
“世子,世子……”茴香見不聽勸,急忙高聲呼喚杜若飛,和藿香一起跳下車。
杜家兄弟三個騎著馬已經率先轉過彎,聽到聲回頭看過來,頓時嚇了一跳,紛紛下馬把韁繩扔給小廝,向杜若寧這邊跑。
“妹妹,你要做什麼呀?”杜若飛攔住問。
杜若寧眨著眼睛一臉無辜:“我想去看看刺客長什麼樣。”
“刺客有什麼好看,那邊又是刀又是劍的,咱們還是離遠些好。”杜若飛勸道。
“對對對,咱們還是快回家吧!”杜若衡道,“家里晚飯該做好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杜若寧還是不聽,執意去瞧瞧。
杜若塵道:“妹妹沒見過這等熱鬧,就讓去瞧一眼吧,反正刺客已經被抓住了,咱們這麼多人,不會有事的。”
“還是二哥哥好。”杜若寧笑起來,杏眼彎彎的,拉著杜若塵的袖子就走。
杜若飛無奈,只好命賀之舟帶著侍衛開道,隨行保護。
杜若寧順利走到近前,第一眼便看到那頂極盡奢華的轎子上著幾支羽箭,翠綠錦緞繡紅芍藥的簾子也被利刃劃了碎片,使得坐在轎子里的江瀲完全暴在眾人眼前。
那轎子不知是什麼木材所造,箭尖只能扎一半,本傷不到里面的人。
江瀲頭戴烏紗描金帽,穿紅繡金蟒袍,懷里居然摟著一只通烏黑的犬,修長白皙的手溫輕著犬的背,眼神卻冷得徹骨,仿佛看一眼就能把人凍住。
犬乖順地窩在主人懷里,烏黑的眼睛盯著一個五花大綁跪在轎前的男人,仿佛在看一塊很味的。
離轎子稍遠點的地方,躺著幾尸,鮮流了一地。
“說吧,誰派你來的?”江瀲緩緩開口,語氣冷得像冰碴子。
跪在地上的男人中數刀,卻沒有毫怯意,朗聲道:“沒有人派我來,是我等自愿替天行道,來取你這閹賊的狗命!”
“呵!”江瀲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輕著犬幽幽道,“咱家的狗可比你這賤民金貴多了,想要它的命,你還不配!”
跪在地上的男人瞪大眼睛,一口鮮噴出來。
“好臟,我們雪兒可看不得這個。”江瀲嫌惡皺眉,手捂住犬的眼睛,不讓它看到男人吐出的。
“小姐,那不是一只黑狗嗎,為什麼要雪兒?”茴香一臉懵懂地問。
杜若寧聽到江瀲曲解“狗命”的時候就忍不住想笑,被茴香這麼一問,終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江瀲面一冷,循聲向這邊看過來,待認出是杜若寧,目在臉上停滯一瞬,揚聲春,吩咐道:“清場,將人帶回去審!”
“是,干爹。”春領命,指揮番子們清理尸,起轎回府。
跪在地上的男人被兩個番子架起來,拿一繩子栓在馬鐙上,馬上的人揚鞭催馬,駿馬一聲嘶鳴,拖著男人飛奔而去,地上拉出一道鮮紅的跡,目驚心。
“起轎!”春尖著嗓子喊,“督公回府,閑人退避!”
人群嘩一聲如水般四散退去。
八個轎夫將轎子抬起,番子們騎馬的騎馬,步行的步行,將轎子護在中間。
“等一下。”杜若寧突然喊了一嗓子,飛奔過去攔在轎子前面。
番子們先是一驚,繼而齊刷刷拔出佩刀。
“慢著!”江瀲在轎子里一聲令下,番子們收了刀,將杜若寧團團圍住。
杜家三兄弟和侍衛們本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全都嚇得心臟驟停,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救人,卻被番子們揮刀攔在圈外。
江瀲坐在轎,蹙眉看向轎外無懼無畏神淡然的孩子:“若寧小姐意何為?”
杜若寧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手指了指他懷里的黑犬。
江瀲瞬間沉了臉:“若寧小姐想要咱家的狗?”
“嗯。”杜若寧點點頭,致的小臉上寫滿期待。
江瀲盯著,試圖從臉上看出點什麼。
然而什麼也沒有,孩子就那麼靜靜看著他,和尋常人家向大人討要糖果的孩子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要的不是糖,而是狗。
“咱家這狗,可是萬里挑一選出來,養大了用來吃人的,若寧小姐敢要嗎?”
“嗯。”杜若寧又點點頭,“要,我還從來沒見過吃人的狗。”
江瀲:“……”
這小孩腦子一筋,又不知道什麼害怕,還真不好打發。
春在旁邊瞧得稀奇,他還是頭一回見干爹拿人沒辦法。
前兒個在大街上相遇,挨了罵還給人小姑娘讓路,今兒個直接被小姑娘當街攔下要狗,居然還能忍著不發火。
嘿,這可真是邪了門了。
圍觀的群眾也都看呆了,督公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無數次,遇到過行刺的,扔臭蛋的,不要命追著他的轎子罵祖宗的,像現在這樣被一個小姑娘攔住要狗的,還是頭一回。
當然,前面那些不要命的已經沒命了,只是不知道這小姑娘的命,督公不興趣。
杜家三兄弟因顧及著妹妹的安危,不敢和番子們,聽到妹妹和江瀲要狗,一個個也是哭無淚。
妹妹想要狗,國公府什麼樣的找不來,何苦非要和這閹人當街討要,生生把人嚇個半死。
春為干爹分憂,上前好言哄勸道:“若寧小姐,這種狗真的很兇的,您要是喜歡狗,回頭小的一只乖巧的,親自給您送到府上,您看嗎?”
春可不是對誰都有耐心的人,只是看干爹對小姑娘沒有殺心,才耐著子哄。
誰知杜若寧還不聽勸,固執道:“我不,我就喜歡這只。”
春也無語了,哈著腰征求江瀲的意見:“干爹您瞧這可怎麼辦,要不,兒子直接把扔出去?”
江瀲沒有理會春,默不作聲地將杜若寧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個來回,末了突然森一笑,手指用力住狗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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