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喬明錦將親手煮的桂花羹推到明齊帝面前,又為他放了兩勺糖,瞧著明齊帝喝了兩口碗中桂花羹之后才聲道:
“父皇,兒臣不想住在公主府,兒臣就只想住在未央宮里。”
明齊帝聞聲差點被被嗆到。
就連邊侍奉著的宮人也不愕然。
今日錦公主不知是吃錯了哪門子藥,不僅乖巧懂事,親手做了一碗桂花羹孝敬明齊帝,字里話間還聲氣的,瞧著讓人著實是不了。
“公主府不在皇宮里,離父皇好遠好遠,兒臣不想離開父皇。”
“兒臣只想一直留在父皇的邊。”
明齊帝亦然不知喬明錦這般做是為了何事,但不管是因為什麼,他的阿錦能有為他掌勺的一天,他已是足夠欣。
許是桂花羹的甜迷了明齊帝,讓他失了些許理智,明齊帝竟就這樣應下了。
“阿錦愿意住在哪就住哪,父皇都依你。”
“兒臣想一直待在未央宮里,父皇可愿答應兒臣?”
“答應,父皇都答應你。”
“那,婚后也可以嗎?”
明齊帝作微微一頓,這才抬眸,有些猶豫的開口:“若是如此,驃騎將軍就得住進宮里,阿錦,這樣不合規矩。”
喬明錦撇了撇,委屈地說道:“父皇眼里卻只有規矩,沒有阿錦。阿錦只是想一直待在父皇邊罷了.....”
說著說著,忽地雙眼盈滿淚水,啜泣道:“定然是宮里姊妹多得很,父皇嫌阿錦不夠乖,不想再讓阿錦待在邊了,父皇不想再看到阿錦了,是不是?”
明齊哪里得住這般?
“阿錦莫要再哭了,再哭這臉蛋上的胭脂就要花了。”
明齊帝一邊有些慌地拿著手帕為喬明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道:“婚后,便讓那顧慍和搬進未央宮陪著阿錦,只要阿錦不再哭了,父皇什麼都依你。”
喬明錦止住嗚咽聲,帶著些哭腔含糊不清地道:“倘若旁人非議此事不合規矩......”
明齊帝打斷的話,語氣堅定:“大齊的規矩,由父皇來定。阿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有父皇給你撐腰,誰敢說你一句不是?”
喬明錦聞言忍不住地嫣然一笑,眸底閃過一抹狡詐。
顧慍和這一次,必然在劫難逃。
——
“砰!”
顧慍和一掌劈向了屋的紅檀木桌,一剎那間,屋眾人皆屏氣凝神。
本是的俊逸非凡的一張面容,此刻卻只剩下狠戾騖。
“陛下讓我住進未央宮?這何統?”
永安候瞧了一眼那張被他劈得已有裂痕的檀木桌,不由得心底一怵,連忙解釋道:“是錦公主的意思......將軍該是知道錦公主有多寵,的話,陛下必然是會應下的。”
顧慍和沉聲喚了一遍這個名字:“喬明錦。”
是那個手段狠辣,天不怕地不怕的喬明錦。
是那個暴無道,蛇蝎心腸的喬明錦。
他可以娶,即使臭名遠揚。
娶回家,他有的是法子治。
所以,他可以娶喬明錦,但宮不行。
娶公主不是一件丟人的事,但要他一個將軍住進皇宮常伴于左右,乃是奇恥大辱。
他自認回長安城之后從未招惹過這個人,又為何要這樣做?
只是為了好玩麼?
可長安城這麼多男人,選誰不好,偏要選他顧慍和?
到底想做些什麼?
顧慍和眸子里似有暗涌,他忽然微微抬眸,瞧了一眼窗外明月,問了一句:
“什麼時辰了?”
旁侍者答道:“回將軍的話,亥時了。”
顧慍和點了點頭,沉聲道:“更。”
說罷,便轉進了里屋。
永安候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著頭腦。
這個時辰顧慍和更是要去作甚?他想干嘛?
待顧慍和換好服出來之后,永安候不由得心底一驚。
黑夜行?他這是要去殺人?
“你這麼晚穿這樣是要去哪?”
顧慍和在腰間別了一把短刃,輕聲應了一句:“去皇宮會一會那位錦公主。”
永安候愕然道:“你瘋了吧?不想活了吧?”
這個時候宮已關,他穿這樣大有夜闖皇宮的意思,是夜闖皇宮已然是死罪,更何況是去見錦公主那個潑辣的主。
顧慍和這一趟要是去了,必然是有去無回。
永安候在心底這樣想。
顧慍和打開屋門,朝著屋的永安候沉聲道了一句:“今晚我去了哪里,你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你最好給我爛在肚子里。”
其實不用他提醒,永安候必然是不敢說的。
他清楚這件事的嚴重,只當顧慍和是自討苦吃,自尋死路。
反正這事與他無關,他必然不會多管。
永安候此時只想回到侯府安生躺著,靜靜等待顧慍和的死訊。
說不定等顧慍和死了,他還能來將軍府把他的千山白鳥圖帶回家。
這樣一想,永安候不由得心大好,出了將軍府就立馬回了侯府。
——
未央宮,喬明錦穿一襲曳地白廣袖流仙,黑發如瀑般半散著,蔥翠玉指提著一盞明燈,緩步走向院的梨花樹下。
將明燈掛于枝椏上,燈氤氳間依稀能瞧見白皙似雪的。
借著燈與月的亮度,這才尋到了藏于枝椏中的機關。
抬起手,將那機關旋轉了一圈。
旁的大丫鬟青桑對此頗為不解,問道:“公主,您這是?”
這可是明齊帝命人心在未央宮布下的陣法,只為了能夠確保喬明錦絕對安全。
可如今公主將這機關給關了,萬一今夜有賊子前來,又該如何?
喬明錦微微垂眸,熄了掛在枝椏上的那盞明燈,才輕聲應了一句:“今夜有客人來,本宮,怕他傷著。”
青桑并未問客人是誰,而是道:“這深更半夜的,這人,怕是有不臣之心......公主可要先做準備?”
喬明錦忽而微微一笑:“他最好是有不臣之心。”
不然,還愁找不到他的把柄呢。
從將軍府到未央宮,顧慍和這一路上暢通無阻。
也正是因為暢通無阻,才讓他心底又多了幾分謹慎。
未央宮的守衛絕不可能如此懈怠。
看來這一趟,他是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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