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不見低頭見
大江東去浪千疊,引著這數十人駕著這小舟一葉。又不比九重龍闕,可正是千丈虎狼。大丈夫心別,我覷這單刀會似賽村社。
——《單刀會-刀會》
夏安了解事始末,也看出的憂心,“別想太多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念眉輕輕笑了笑,“安子,你到咱們南苑來,有幾年了?”
“今年剛好十年。”
他記得他來的時候只有十幾歲,還只是半大的孩子,念眉比他小不了幾個月,長髮斜斜地梳長辮,從一側肩膀垂下來,眼睛又黑又亮,像夏日在清涼泉水中湃過的紫葡萄。
也許是因爲比年長一些,所以即使門在先,他也從不肯師姐。
“十年……”念眉訥訥輕語,“你想過離開嗎?”
他不吭聲。
念眉仍只是笑笑,“我來了二十年,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
夏安默默接過手中提著的行頭,“你放心,有你和我在,南苑崑劇團就不會消失。”
“謝謝你,安子。”
他又安靜片刻才說:“我那裡還有點積蓄,多可以幫一點。”
念眉連忙搖頭,“不行,你還有父母在,你爸爸又不好,時時都需要用錢,你的錢得留著。”
不單是他,人生在世,誰沒點難?在崑劇團待著,攢錢本來就不易,年輕的孩子不夠自己花銷,稍微年長些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說什麼也不能搖他們生活的本。
夏安看著的眼睛,神有點複雜,但最後只說了一句,“我沒想過離開南苑,從來沒有。”
他沒用,金錢上給不了任何支撐,但至,他不會離開。
因爲在這裡。
********
念眉回到宿舍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但早起練功吊嗓早已爲多年來的習慣,凌晨六點準時就被生鐘喚醒,加上那些在心頭難以解決的困擾,讓只得早起。
“早啊,師姐。”客廳裡,程曉音一邊從冰箱裡拿出牛,一邊打著哈欠跟念眉說話。
“你這是要出去,還是剛回來?”
“剛回來,我那邊冰箱裡總唱空城計,所以過來你這邊弄點吃的。我很快的,喝完牛就過去睡啦!”
念眉皺了皺眉頭,“昨晚……也是因爲工作?”
“算是吧!”曉音把牛放進微波爐,滿不在乎地說著,“有公司高價訂製了一批檯曆,是我們去拍的,品出來的效果不錯,公司老總就請我們和攝影師一起開party熱鬧一下嘍!就像是演出功後的慶功宴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念眉有些敏地意識到什麼,“是什麼樣的檯曆?”
曉音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師姐你怎麼像老人家似的,這麼保守小心?男人的好無非就是那些,年輕的孩去拍的不是比基尼就是上陣,不過你放心,我們這次拍的是古風漢服。其實什麼能拍什麼不能拍,我心裡有數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全果的那種,我們的攝影師也能拍的很有藝,一點都不低俗,真的。”
臉不紅心不跳,這番話不知是說服念眉還是說服自己,語氣裡竟還有含的驕傲和期待。
念眉暗暗嘆了口氣,問:“我還要問你另外一件事。那天葉朝暉帶來的那份合同,是不是你拿給海叔看的?”
曉音吐了吐舌頭,這事是理虧,也知道瞞不住,“師姐,你別生氣,我也只是想讓海叔看看幫忙拿拿主意。他畢竟是老師同輩的人,走的橋比我們走的路還多,聽聽他的意見總沒錯的。”
念眉確實生氣,這樣自作主張急功近利的曉音讓覺得有些陌生。可是批評和譴責的話最終還是梗在嚨裡,只說:“以後不要再這樣,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跟海叔或者大夥兒商量的,我會親自跟他們說。還有,你始終是孩子,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人騙了。”
“你最近也常常很晚回來……”甚至有一晚沒有回來。曉音嘟囔的聲音很輕,但念眉還是聽到了。
該覺得委屈的,畢竟不由己,畢竟是爲了劇團和同手足的這些兄弟姐妹纔有最近發生的這許多糾葛,包括讓虛驚一場的那個晚上。可也許是早已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明白擔起這麼大的責任就會有這樣那樣的付出和誤解;也許是穆晉北解了的燃眉之急,也從沒有真正的爲難過,是行得穩坐得端的,並沒有什麼難堪和心虛。
“我只是關心你,沒有其他的意思。現在咱們的況不好,正是需要大家齊心協力的時候,我不希有任何人再出事了,你明白嗎?”
曉音不以爲意,但還是點了點頭,悻悻地走了。
誰知下午的時候又來敲門,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了,把一張□□放在桌上,哽著聲音道:“師姐,這裡面有點錢,是我今年做模特攢的一點。安子哥說你爲錢發愁,弄不好以後楓塘劇院就沒了,崑劇團也得解散。把合同給海叔的事……是我做的不對,這錢就當是我的補償,你收下吧!”
念眉擡頭看,“夏安讓你來的?”
剛被狠颳了一頓,正委屈呢,聽這麼一問眼淚又噗噗往下落,“安子哥……說我是養不的白眼狼……”
念眉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點心疼,搖了搖頭,把□□塞回手裡,“你別聽他胡說,劇團再困難我也不能要你們的錢。之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麼,下次咱們都有商有量的就好。”
他們到底是被到了怎樣的境地,還沒有真正面臨絕境,卻已經有四分五裂的覺?
曉音到底年輕,還是孩子心,聽這樣說了又好像沒事了,悻悻地轉想走。
念眉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住,“曉音,等一下。”
曉音有些疑地停下腳步,念眉艱地開口:“上回……你說模特經紀公司有兼職的機會,現在還可以去嗎?”
不要說程曉音沒有想到,就連沈念眉自己都沒有想到,真會到這個廢棄倉庫改建的流工作室來,談一份跟從小研習的崑曲毫無關聯的模特兼職。
生活大概就是這樣了,總是迫得人低頭,不得不爲某些堅持,放棄另外的一些堅持。
坐在一位戴頭巾和墨鏡、留著長髮和小鬍子的男人對面,曉音說這位Kevin是經紀人,以前做過攝影師,眼很“毒”,當初正是他跟看好念眉的潛質力勸曉音把一併帶過來,可惜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
如今勢逆轉,自己送上門來,價碼就不一樣了,而且難免要承那種毒辣的眼上上下下的打量。
工作室部空間很大,坐在巧分隔的小辦公間裡,外面就有拍攝場地。正如程曉音所說的,能男人眼球的比基尼和窈窕曲線,完全不加掩飾的就從眼前飄過。甚至看到一個孩子來晚了些,掉上的皮草和長就坦然站到燈下,整個作一氣呵,也沒有任何,全然不顧室外超過25度的巨大溫差。
空調太足,念眉覺得難言的悶和熱。
小鬍子Kevin笑了笑,早就見怪不怪了,“別擔心,我們的拍攝品類還多的,不會一來就讓你拍那種。你是曉音的師姐嘛,我們當然還是尊重你的意思。”但還是不忘補充一句,“不過那種活兒來錢快。”
念眉的臉都快埋進大的領子裡去,也不知是怎麼結束地這場談判,甚至都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答應了要來試鏡做平面模特。
步履匆匆,只想著趕離開這裡,到外面去口氣,沒想到迎面就撞上一個人。
“咦,是你?古典,你不記得我啦?”舒樂有點驚喜地出來。
“你是……舒小姐?”
念眉怎麼可能不記得,這麼稱呼的總共就兩個人,一個是陳楓,一個是舒樂,正好公不離婆秤不離砣。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這裡偶遇,而且今天的形象也跟婚禮那天很不一樣,齊耳的短髮,鼻樑上架一副深玳瑁框的眼鏡,穿寬大的工裝外套和灰長。
“就是我!”舒樂的笑容還是依舊燦爛,“不過你別舒小姐舒小姐地,多見外啊!你我樂樂吧,二北他們也都這麼的。”
提起穆晉北,好像已經認定他們之間關係匪淺。念眉微微垂眸,“那你也別總我了,怪難爲的。就我念眉好了。”
舒樂已經親熱地挽過的手臂,“我知道你什麼名字!念念不忘,眉間心上,多有意境,聽過就不會忘的。對了,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也是來看朋友?”
念眉不知從何說起,只好順著的話接下去,“嗯,我朋友在這裡做兼職。”
“啊,這麼巧?你朋友什麼名字,回頭打聽打聽讓我的好姐妹多關照一些。是這間模特經紀公司的合夥人,還兼任模特老師。”
念眉覺得有點不妙,這世界實在太小,完全無集的兩個人之間最多也只相隔七個人,擡頭不見低頭見。
“不用了,謝謝,適應得很好,而且也只是兼職。”
舒樂也不勉強,挽著道:“那你探完班了嗎?前兩回約你出來吃飯你都沒空,正好今天遇上了怎麼也要一起出去happy一下才行。正好今天二北又到蘇城來,我老公他們說好了爲他接風的,咱們去搞突襲,順便蹭吃蹭喝!”
作者有話要說:睡男明天見,睡男天天見(~﹃~)~zZ
親們週末快樂~(≧▽≦)/~
書籤
薄少離婚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從此走上了深扒薄太太馬甲的艱難追妻路。
“你救了我,我讓我爹地以身相許!”寧夕意外救了只小包子,結果被附贈了一只大包子。婚后,陸霆驍寵妻如命千依百順,虐起狗來連親兒子都不放過。“老板,公司真給夫人拿去玩?難道夫人要賣公司您也不管?”“賣你家公司了?”“大少爺,不好了!夫人說要把屋頂掀了!”“還不去幫夫人扶梯子。”“粑粑,謝謝你給小寶買的大熊!”“那是買給你媽媽的。”“老公,這個劇本我特別喜歡,我可以接嗎?”陸霆驍神色淡定“可以。”當天晚上,寧夕連滾帶爬跑出去。陸霆驍!可以你大爺!!!【雙潔歡脫甜寵文】
谷麥芽被家裡人害死後重生到了七十年代,成了一名不受父母重視的小可憐,被安排下鄉當知青。 可後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是穿書了,成了軍嫂重生文中女主的極品妯娌、對照組! 谷麥芽怒了:想讓我當對照組、成為女主成功路上的墊腳石,我就先把女主的官配給拆了,給大伯哥安排個真心實意的對象! 顧愛國:媳婦,虐渣虐極品放著我來,我用極品打敗極品!
林舒接管律所新團隊,新團隊里除了老弱病殘就是老油條, 還有一個維系所里80%創收的客戶爸爸家的“太子”——信合集團老總的小兒子,據說記仇無比,千萬不能得罪。 唯一看起來能使喚的只有小關系戶許詩嘉。 好在雖然內憂外患,但“太子”竟然意外的上道,對林
新婚夜,老公的白月光回來了,還瘋狂發消息挑釁我! 這我可忍不了!陸舟煜是圈子里的黃金單身漢,樣貌出眾,潔身自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有個藏在心里三年的白月光。婚后,白月光給我發的每一條挑釁留言,全被我原封不動的截圖發給陸舟煜。后來我發現,所謂的白月光只是他算計中的一部分。 他算計的人……還有我!
余槿雨步入大學第一天,隨著‘哐啷’的瓷器破碎的聲音,她認識了那個砸壞自己瓷碗的男孩——吳曉風。 可氣的是,他竟然因為被摔的不是瓷器是一個碗而嘲笑余槿雨! 作為一名資深學渣,余槿雨破天荒地考上了賓城大學。在這里,她住在浪漫的520宿舍,結識了一群可愛的室友們。 大學的生活除了學業之外,余槿雨和室友們紛紛陷入了各自的感情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