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帝傳召,褚沂川才將手中的事務給其他人,自己匆匆忙忙了宮。
多日不見,他看上去并無太多變化,到皇帝面前,依舊是靦腆謙遜。他最近的確辦了不事,但也沒有掛在上到和別人說,當皇帝說起來的時候,他反而還有些不好意思。
“與皇兄比,我做的這些都不算什麼。臣弟開始在工部幫忙,與其他大人來往過后,才從其他大人口中聽了許多皇兄的事。聽聞皇兄當年剛到吏部,就破了一樁大案。”褚沂川濡慕地說:“與皇兄相比,我做的這些也不過是小兒過家家,若是要拿著這點小事來討皇兄的夸贊,實在是太丟人了。”
褚越和神溫和:“你年紀尚輕,能有這番表現已經實屬難得。柳卿在朕面前可夸了你不回,你說這些,豈不是讓柳卿一番好意白費了。”
褚沂川很不好意思,這才害臊地接了這些夸贊。
“這些時日,你勞心勞力,的確是費了不努力。”褚越和道:“只是再忙也得記著休息,朕許久沒有見你,也好久沒有坐下來一塊兒說過話。今夜你便歇在宮里,明日再走吧。”
褚沂川哪有什麼不答應的。
他也是好久沒進宮,不但人來了,還帶了不東西,其中就有給皇帝的。
“不是什麼稀罕,都是宮外常見的。只是我想,皇兄平日里都在宮中,應當是見不著這些。”
褚越和欣然笑納。
他讓梁全收好,又見福公公手里還拿著不。
褚沂川很不好意思地說:“這些都是給皇嫂的。”
“朕瞧你人沒進宮,可東西卻送了不。”儲宮里那一摞摞的雜書,全都是褚沂川送進宮來的。“怎麼還有這麼多?”
褚沂川說起來就更不好意思了。
“皇嫂生辰將近,我在給皇嫂尋找生辰禮的時候,挑來挑去,覺得樣樣都好。生辰禮是選好了,可其他也舍不得放下,索都給皇嫂送過來了。”
“你倒是有心了。”
褚沂川低下頭,頰邊出一個淺淺的梨渦。“只要皇嫂高興就好了。”
等禮送到沈玉鸞面前,這番話又說了一遍。
沈玉鸞卻關注另一件事:“你為我準備了什麼生辰禮?”
“生辰禮自然是要等到皇嫂生辰那日再送,現在就說出來,到那時皇嫂就不喜歡了。”褚沂川躲開的追問:“皇嫂問再多遍,我也不會說的。”
沈玉鸞只好作罷。
但是其他禮也喜歡,褚沂川了解的喜好,樣樣都送到了的心坎上。沈玉鸞一樣一樣看過,面上的歡喜之意也就更多。連日來因為生辰到來的煩悶也因此也減許多。
讓珠兒把東西收好,又親自去小廚房煮了一鍋甜湯。
等用過膳后,甜湯便端了上來。今日是紅棗梨湯,用了質厚實的大棗,每一粒都挖去棗核切半塊,還加了糯的銀耳,棗香濃郁人。
褚沂川很給面子的一口氣喝了大半碗。
他抬起頭,才看見皇帝面前也放了一口小小的玉碗,里面盛的也是一模一樣的甜湯。
褚沂川愣了一下:“皇兄不是向來不甜食的嗎?”
“是不喜歡。”褚越和放下勺子。“只是偶爾嘗一嘗,也不是不可。”
他面前的甜湯分量不多,幾勺就喝了。褚越和連喝了兩次,看三人坐在一塊兒并喝甜湯,心中倒并不排斥,還覺得有些意思。
他轉頭微微頷首,難得夸獎一句:“你的手藝還算不錯。”
沈玉鸞:“……”
往褚沂川碗中舀了一大勺:“多喝點。”
親自下廚做出來的東西,要是被皇帝喝了,反而讓覺得可惜。
褚沂川自是配合,全然笑納。
今夜他留宿宮中,也就不急著離開,反而是好久沒見,更愿意留在儲宮里陪沈玉鸞說說話。二人也沒有說什麼大事,只是輕聲問候一些平日里的近況,得知一切都好,才互相安心。
沈玉鸞還讓珠兒拿出來一個包袱。
里面是特地讓尚局做的大氅。
“本來要給你送過去的,正好你今日進宮,明日便穿著走吧。”沈玉鸞記著他從前吃過不苦,醫還說他早年虧損,到了冬日更不好熬。哪怕后來藥食共補,外表已經看不出來,沈玉鸞還是擔心。“如今天寒,前幾日還下了好大的雪,你整日在外面跑,小心別凍著了。”
殿炭盆燒的很旺,只穿一件單也不覺得冷,褚沂川高興地穿上,沒一會兒就熱出滿汗,但他還是舍不得下。“我一定每日都穿,讓福公公幫我記著,不會浪費皇嫂的好意。”
褚越和依舊坐在桌案后批閱奏折,他一邊理公務,一邊留神聽那邊的靜,此時也不抬起頭來。
大氅是暗青,滾了一圈邊,雖然寬大,但褚沂川不懈怠練武,姿拔,得住,也襯得滿俊朗貴氣,再適合不過。
褚越和放下朱筆,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微微不滿:“這事何必由你心。”
沈玉鸞也不知哪里讓他不滿意,只道:“小王爺年紀輕,一個人過,就算是旁邊有福公公照顧,難免有些疏忽。他我一聲‘皇嫂’,我多照看一些,怎麼了?”
“方得了那麼多禮,我回贈一件,那也是禮尚往來。”
沈玉鸞再上下打量一番,還指揮著褚沂川轉了一個圈給看,滿意的不得了。“不錯。”的眼就是好。
褚沂川著袖邊暗紋,心中也是歡喜不已。他抿起,梨渦若若現:“等我練好箭,明年秋狝時,我替皇嫂打一件狐裘。”
沈玉鸞眼眸微微發亮:“當真?”
“千真萬確!”
“那我就等著了。”
只聽那邊二人一言一句地做好約定,叔嫂之間親無間,褚越和冷眼看著,卻不進去。
他不聲地皺起眉頭。
他讓弟弟出宮建府,本意便是讓這二人拉開關系。哪知雖然許久不見,可這二人毫不見生分,一個在宮里,一個在宮外,竟還相互惦記掛念。
仿佛那二人才是真正脈相連的親人一般。
皇家,向來親緣寡薄,盡管以兄弟相稱,實際上卻并沒有多親近。從小到大,向來如此。這會兒難得見到,反而有些稀罕。
他自認對沈玉鸞已經足夠好,無論如何放肆任,也全都縱容,由去了。定然是比那些話本雜書給的多。既知道禮尚往來,怎麼也不回報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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