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是數學課,數學試卷批改是最快的。
許至臨進教室時是笑著的。
“績已經都出來了,不過現在還在電腦錄,中午課代表來我那一趟把試卷發下去。”許至臨站著講臺上,“這次數學難的,是吧?”
他笑了笑,一雙桃花眼彎起弧度。
底下立馬哀嚎一片。
“數學再次給了我兩掌讓我清醒了!”
“本不是人做的試卷啊老師!!”
“不過這種不是人做的試卷,年級最高分還是我們班上的,148分,扣了兩分。”
這話一出,班級里“哇”一聲,目紛紛看向時念念。
三班績在年段都不算好,一直是中下游,只有時念念一人,幾乎每次總分都能超過火箭班,非常不可思議。
許至臨又補充:“還是并列兩人。”
眾人一愣,有人拍了拍黃瑤的肩問是不是,黃瑤搖頭紅著臉說“不是”。
已經提前去找老師要了參考答案對過了,扣了不止兩分。
“還有誰148啊老師!”徐蜚問。
許至臨賣關子:“中午發試卷了你們就知道了。”
時念念心間一頓,想起江妄最后一題填空題,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那個148分就是江妄。
可這樣的績,和他平時科打諢的樣子實在是不太符合,都不太來上課的人……
哥哥跟江妄差不多,許寧青的績就一直在平平的中游,不過數學好像也不錯。
可能男生的理科思維比較好吧。
時念念偏頭看了他一眼。
江妄察覺,側頭看過來,平靜的揚了下眉骨。
“那個148……是你,嗎?”低聲音問。
時念念會問只不過是因為先前以為江妄因為提前卷沒考好,心里自責,想確認一下他的確沒考砸。
江妄聽這麼問倒沒什麼多余反應,只輕笑了聲,聲線輕佻,尾音托的長:“干嘛,想抵賴啊,我這可是因為你沒考好的。”
他聲音的可塑極強。
平時冷著臉時嗓音冷,讓人一聽就不敢惹。
可只要他說話時帶上三分笑,就異常的撥人心,著氣和風流。
時念念垂下頭,又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江妄簡直都數不清這段日子說過多對不起和謝謝了,他“嘖”了聲,拿出手機推到時念念桌上。
一中對手機管理的不嚴,可也從來沒在課上玩過手機,江妄還這麼明正大的放在桌上。
嚇了跳,飛快的抬頭看了許至臨一眼,見他正在黑板上畫圖才輕輕松了口氣。
江妄把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勾了角。
“怕什麼啊。”他漫不經心。
時念念認真嚴肅的說:“現在是……上課、時間。”
“……”江妄含著笑意“哦”一聲,轉而認真問:“所以呢?”
“……”
時念念現在相信他不是那個考148分的人了,看著江妄,皺著眉問:“你怎麼,一點都不像個、學生。”
江妄覺得說話簡直太逗了,一板一眼的還非常嚴肅。
他靠過去一點,故意嚇,玩味道:“我可是校霸,你見過哪個校霸像學生的?”
時念念一點沒被他校霸名號嚇到,低頭抓了抓額前的劉海,嘟囔道:“我要……聽課了。”
“噯,讓你看這個。”
江妄把椅子拉過去一點,在地面上而過,發出尖銳刺耳的一聲。
許至臨拿著筆的手一頓,扭頭看過來。
就看見江妄靠近時念念,低著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一點眉眼,有點不習慣那麼近的距離,還往旁邊撤了撤。
江妄那樣子,簡直像個兜售大/煙的犯罪分子。
許至臨咳嗽一下。
時念念“啪”一下,把試卷翻折過來,擋住手機。
那些小作盡收眼底,許至臨沒為難,而是說:“江妄,你上來做了一下這道題。”
江妄咬了下下,舌尖掃過牙,悠悠問:“哪題?“許至臨簡直被他氣笑了:“填空第六題。”
他拿著試卷站起來,往講臺上走,拿了支白筆,都沒怎麼思考,就直接寫,看的大家都一愣一愣的。
字還漂亮的。
姜靈腳蹬在桌子底桿上,椅子一撐偏頭跟時念念說話:“江妄這,看起來深藏不啊,念念你問過他考的怎麼樣了沒。”
時念念搖頭:“沒。”
姜靈:“我以前的小道消息里好像沒人提到過江妄的績來著,他……”
話音未落,許至臨看過來。
“姜靈。”許至臨點名,“好好聽講,你的數學績提升空間還很大哦。”
姜靈一愣,紅著臉轉回去了。
下在桌子上一磕一磕的,覺得丟臉。
時念念這才看了眼自己桌上江妄那手機。
在微信頁面上,備注是許寧青。
-中午來你們學校對面的火鍋店吃飯。
-上你的小同桌,這丫頭聽課也太認真,我給他發信息都沒靜。
時念念沒注意到許寧青稱呼不是名字,也不是“我妹妹”,而是有些曖昧的“你的小同桌”。
江妄簡略的寫下幾個步驟,得出答案,最后點了個點,轉將筆丟進筆盒。
所有人都有點兒愣。
兄弟,你竟然不是個單純的校霸嗎?
居然績還不錯?!
那你那時候捅人干啥呀!?
到早上第三節課下課,大家對江妄的印象已經從一個單純的校霸,變數學不錯的校霸,再進化為非常遭人恨的學霸兼校霸。
蔡育才拿著績單喜氣洋洋的走進教室。
“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蔡育才敲了敲講臺桌,“我把這次的月考績分析一下!都回座位!”
底下難得靜悄悄認真聽講。
“這次我們班考的還不錯啊!尤其是高分圈!”蔡育才笑的簡直都要咧到太,他把一摞績單在講臺上整了整,宣布,“年段第一名!”
說著,還懸念十足的往底下掃一眼,停了三秒,“時念念!”
姜靈帶頭啪啪啪一通鼓掌。
程琦一群人不在,也就沒人搗,大家紛紛歡呼著鼓掌。他們普通班能打敗火箭班的人簡直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
“時念念!”蔡育才笑著又重復了一遍,“708分!”
鼓掌聲更響。
7開頭的高分啊!
“接下來!”蔡育才賣關子賣的愈發起勁兒了,“第二名!大家猜猜是誰?”
“年段第二還是班級第二啊?”有人問。
蔡育才答:“當然是年段第二啦!”
“我,第一第二都是我們班的嗎?”
“那火箭班那地中海不是要氣死了?居然都考不過咱們普通班啊!”
“不過第二名是誰啊,黃瑤?”
“也就平常我們班第二的水平吧,年段里都沒進過前十來著,我覺得不是。”
“……,你這麼繼續說下去,我就有點兒怕了。”
“……我好像也有點兒怕了。”
周圍談時細細簌簌,然后大家一起靜止幾秒,緩緩的、一下一下的擰過腦袋,看著最后一排角落的江妄。
年神漠然的倚在椅背上,一雙修長骨的手搭在桌上,食指在桌上啪嗒啪嗒點著,漫不經心的走神。
注意到大家的視線,他緩慢抬眼,撓了下眉。
非常平靜。
大家心里那點兒驚懼稍稍平緩了些。
結果下一秒就聽蔡育才大聲道:“沒錯!就是江妄同學!我們的年段第二名!”
“706分!”
教室徹底安靜了。
蔡育才滿意的不行:“我看過我們班江妄同學的試卷了啊,還是有點可惜的,數學試卷最后一小題,就差最后一步了,是不是時間不夠啊,明明就要算出來了啊,結果還給扣了兩分。”
教室里持續的安靜。
江妄數學考試還提前卷了呢。
當時他們還以為校霸終于是煩了,決定出去自由自由。
結果呢。
這同桌倆都提前卷,結果兩個148!
蔡育才又說:“不然咱們班就要出了數學滿分了,和時念念還是年段并列第一名!”
“來!我們給他們一起鼓個掌!”蔡育才說著就帶頭鼓起掌。
大家遲疑一秒,這回更加激的鼓掌,簡直是要把屋頂都給掀翻去。
江妄到這,才有些不耐煩的“嘖”了聲。
他聲音明明很輕,很快就被響亮的鼓掌聲蓋過去,結果就威力十足的立馬讓大家停了鼓掌。
又是一片寂靜,非常干脆。
繼大家因為他捅人而害怕之后,現在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他是個謎了。
時念念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笑,就因為看到大家這麼害怕他的那副樣子,覺得實在太可了。
的笑點奇怪的,有時候上課講到一個好笑的點,其他人都笑的前仰后合,只有都反應不過來到底哪里好笑。
就像現在,大家都沉默著,卻忽然想笑。
班主任就在講臺前站著,沒敢笑出聲。
只能抿著垂著腦袋笑,肩膀不易察覺的一抖一抖的。
小姑娘臉憋的有點兒紅,憋著笑,笑意便從眼眸里散出來,清凌凌一片。
眼角和的耷拉下來,有點兒狗狗眼的樣子。
江妄看了一眼,剛才因為那些注視和細碎議論而騰起的煩躁倏的散了大半。
上午四節課結束。
姜靈從座位上轉過:“念念,吃中飯去嗎?”
搖頭:“我哥哥……過來,我今天要、要去外面吃。”
“是你那個很帥的哥哥嗎?”姜靈問。
“嗯。”
“那我自己去食堂,對了,你小心點啊,別又被程琦們給欺負了。”
時念念笑了笑,又“嗯”一聲。
兩人一塊兒從后門走出教室。
江妄站著門口,倚著墻站著,手里拎了件校服。
抬眼看了一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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